透过货架，郁瓒看着郁知推着购物车，在冷冻区停下，指尖翻着包装袋，回问旁的男人：“老板，这个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他的耐心很好，可以等一整夜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没有上前。

        门打开，那个男人从屋里出来，怀里抱着醉酒的他姐。

        可她现在笑了，仰着，对着那个男人。

        除了……自己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已经在这里等了三个小时。

        她蜷缩着睡着，半夜被打在脸侧的温热呼

        凭什么？

        凌晨。

        凭什么她可以在别的男人面前出轻松的神情？

        眼神平静，郁瓒心里没什么波动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很嫉妒。

        郁瓒低，靠在街角的墙上，耐心地等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对他永远只有厌恶、烦躁、沉默、冷漠。

        ――她在那个男人家里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习惯了郁知的冷漠；习惯她永远不按时回消息；习惯了她对他的不耐烦；甚至习惯了她发脾气，骂他，推开他。

        从来没有。

        郁瓒站在街角，面无表情，口像是被一块钝重的石压住，透不过气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没有下车，也没有离开。

        姐姐跟着别的男人回了家。

        嫉妒到，他想杀了那个男人。

        哪怕只是回个信息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竟然……躺着在别的男人怀里，躺得还这么安稳？

        郁知烦他，厌恶他，可她的生活里一直有他的位置。

        郁知没有停顿，没有回看。

，纽约刺骨的冷风里，垂眸看了一眼时间。

        后来，他看着他们开车离开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们停在了一家超市前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一直以为，郁知的世界里，除了他之外，没有人能真正亲近她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等郁知等了这么多年，这一晚，又算得了什么？

        郁知从来不会在他面前这么。

        ――姐的新世界里，有一个陌生的男人。

        郁瓒一直觉得自己是特别的。

        可现在，她跟着别的男人走出了公司大门，没有停留，径直走到那人车边，低坐了进去。

        那个男人低看了她一眼，轻声说了句什么，随后，郁知蹭了一下他的肩膀，贴着他的颈侧开始呢喃。

        从北京的出租屋到纽约的街，从初中时放学后守在她兼职的快餐店门口，到她上大学时，隔着一整个大洋给她打未接来电。

        明明，除夕这个日子，只要他才有资格陪着姐姐过。

        一直以来，他都是这样等郁知的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从未这样窥探过郁知的生活。

        所以，只要他等着，姐姐迟早会出来。

        那个男人还没说话，她就自顾自地把包装袋放回去，皱了皱眉，“算了，还是现包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郁瓒开车跟了上去。

        凭什么姐姐可以对他这么温和？

        她的边站着一个男人，穿着深色西装，神情淡漠的男人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的姐姐，跟一个他不认识的陌生男人并排走，走得很慢，目光低垂，像是在听对方说话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只是握紧了车钥匙，垂下眼，抿紧，过了几秒，松开了呼。

        她从不会问他想吃什么，从不会主动跟他讨论任何一件生活琐事。

        也是他跟郁知过得。

        郁知醉得不省人事，脸颊染着酒气，整个人地倒在那个男人怀里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就这么坐在车里，看着那扇门，等着郁知出来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对任何人都很冷淡，对别人的靠近都很抗拒，她永远独来独往。

        郁瓒在这一刻不得不承认。

        即便是母亲病重的那一年，家里日子苦得不行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的车保持着稳定的车距，远远地跟在他们后面。

        直到他看到，郁知终于出现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但不是她一个人。

        他都习惯，且乐在其中。

        看起来，很亲密。

        从来没有在他面前这样笑过。

        郁知从来不会这样。

        郁瓒不知他们接下来聊了什么，但他看见――郁知笑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嫉妒的快要疯掉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以为，他是唯一有资格知她一切的人。

        因为，姐姐从来不会真正丢下他。

        她从来没有这么干脆地走向一个人。

        可现在，他却不得不以这样的方式，去偷窥他姐的新世界。

        21:30。

        郁瓒坐在车里，盯着那栋住宅的门，神色冷漠得可怕。

        ――北京的除夕夜里，屋里太冷，舍不得开电，冷风从窗里灌进来，郁知的脚冻得冰凉。

        郁瓒想冲上去质问的冲动没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凭什么，她宁愿陪着那个男人去超市，陪着那个男人回家，也不愿意见他一面？

        郁瓒的手死死地握住方向盘。

        姐笑得很开心，他有点不舍得上去问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