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苓神色如常,点答了一句:“三哥。”算是问好。
他也仍旧站着,并无人促。的姿,袖子挽到了手臂上,衣着简洁,布料不菲。人被烟雾虚掩,水苓只能看见侧脸,也能依稀辨出他过人的相貌。
他们关系最熟,却称呼得最疏远。
手被他握住,被徐谨礼轻轻一带,水苓始料不及,一下子坐到他怀里。
她很少与谊父有肢接,徐谨礼也从不主动贴近,更别说时隔四年再次重逢,不如之前熟络。
她第一次站在徐谨礼面前,继父让她叫人。
她第一次遇见纵容她的长辈,已故的母亲对她要求很严格,继父亦是稍有不快就摆脸色,不像谊父为人和煦,所以水苓对他的印象很好。
徐谨礼摇:“下次吧。”
徐谨礼有信息素紊乱综合症,信息素过,甚至要定期去实验室抽取出一分。要是控制不好,于人于己都不是好事。
进门时,水苓听见三哥和三嫂说谊父他们在后面打高尔夫,她理了理半干的发,不想时隔多年见面显得这般狼狈。
后面水苓和他很熟了,依旧没有改口叫谊父。她承认她有些私心,不想和哥哥姐姐们变得一样。
水苓曾经偷听过继父和大哥谈话,说徐谨礼生病时判若两人,但水苓没有看过他失控的样子,并不怕他。
此言一出,室内一片哗然,显然有些措手不及。
男人似乎是感觉到有人在看着他,略微侧瞥过去,这一眼直接把水苓惊醒,立刻和其他人一样弯下腰。
风循环打开,他轻舒一口气,对水苓伸出手,语气温和:“过来,让我看看你。”
男人隔远看见她,悠悠说了句:“水苓到了啊。”
三哥瞧见她,笑说:“小妹终于来了啊。”
车门关上之后,徐谨礼解了领口一颗扣子,眉间有些隐隐的不耐。
继父一听见就眉直皱,嫌她坏了场面,没点眼色。
“既然人到了,那我带回Damansara Heights了,饭下次再吃吧。”
继父直接走过来,朝水苓看了一眼后客气地问徐谨礼:“不留下用个饭吗?晚上特意定了席。”
他既这么说,便无人再多口,一堆人褪去诧异,和颜悦色地送他和水苓出门。
水苓磨蹭两秒,小声憋出了句:“叔叔好。”
这是她见谊父徐谨礼的第一面,到现在都六年了,哪怕水苓记不好,那天她仍能记得很清楚。
“是太累了吗?”水苓打量着他的样子,小心翼翼地放出信息素,将手送进他掌心,往他边凑了凑。
她十四岁到十七岁,之所以能和谊父的关系比哥哥姐姐们要特殊些,就是因为她的信息素和徐谨礼的匹度很高,能帮他缓解不适。
人稍被纵容,就难免逾越。
嘈杂的声音像蜂群振翅般传过来,谊父后跟着一圈人,继父走在他边,踏上木台阶,打开玻璃移门走进来。
哥哥姐姐们都叫他谊父,水苓连继父都未曾叫过几句爸,叫一个外人父亲实在奇怪,更可况面前人这么年轻。
这个终于就是个怪词,好像她是尊大佛,格外难请一样。
她前举着香一时看愣了,脑袋里晃过一个词,“龙章凤姿”。
低的时候,她懊悔地紧闭双眼,眉心挤出细褶,为刚刚出的洋相而脸红。
徐谨礼没几步走到她面前,快四年没见了,水苓的心得奇快,抬叫了声:“叔叔。”
,只想着赶紧回家写老师留下的华文作业。她发呆过了,慢了一步,才在大家准备拜像时一个人站着。
徐谨礼不以为意,轻飘飘笑了一声:“小孩子,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吧,没事。”
路上堵了会儿,但没耽误太久,一小时十五分钟,他们终于到了吉隆坡东边的那座别墅中。
白烟袅袅中,九皇爷像前,她看见继父边的男人。
众人的目光霎时间戳过来,水苓不喜这种被团团直视的感觉,每次想装大方点却还是不免显出局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