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几秒,连心觉得有些不对劲,停下,往后望,才发现路景秋还在原地。
终于,他往前走了两步。连心拉开门去拿东西,却被路景秋抢先一步,他一手拎起扫把和簸箕,递给她。
秋不再是青春张扬的学生模样,而是已经披上了黑色西装大衣,一致衬衫、西、黑色丁靴。不过耳上的低调的银钉和脖上的十字链还暗示着他还是原来的他,个化、松弛。
他不回答,目光从她发扫到鞋子。连心刻意装作不知,低着再次出声:“请你让一下,先生。”
她也不看他,说完,便机械地埋在前引路。
“嗯……”路景秋摸了下大衣口袋,微皱下眉,“U盘呢?”
的确,带路却什么都不互动,只会让人觉得你无礼。连心有些尴尬,不情愿地退回到路景秋边,“不好意思,这边请。”
现在,她终于知了自己的回应是什么了――以沉默。
男士鞋踩在地面的声音响起。
连心停下笔,佯装一番突然被点名的蒙圈状,“是。”
连心不得已,只能正视他。路景秋的瞳孔是浅棕色的,可以很好的削弱他五官的凌厉气息,不熟的人乍一看,只会觉得他高冷,避让三尺。只有连心知,如果近距离接路景秋,看他眼睛,会发现他也能无限温柔如汪洋。
“连老师就是这么给人带路的吗?”他清亮的声音穿过走廊袭来。
礼貌、克制,仿佛是在和一个素未相识人说话。
没什么的,没关系的,经历了那么多,她还不能如常面对他吗?一边在心底说服自己,她缓缓走到门口,试图从门里去拿扫把,却发现门与墙面的隙过于狭窄。
他偷瞥她一眼,见她终于乖乖和他并肩,才愿意迈出脚步。
他们都变了,又都没变。
“我现在要去我车上拿东西,你先带路总去趟校长办公室吧。”
领导突然强势起来,连心意识到自己的迟钝,放下手任务,不甘心地起,走到路景秋旁,“请吧。”
上课铃再次打响,办公室里好些老师又去上课了,只余下寥寥几人。连心没课,埋写着未完的教案。路景秋还在不远,她强迫自己把低狠了,不要去看他方圆一米以内所有空间,全心沉浸在纸页上。尽,写的是什么她自己也不知。
赖主任又看了眼余下的人,似乎没有比年轻的连心更合适的人选了,“先带路总去,再去办你的事。”口吻中暗领导特有的专断。
看着他的,她开口:“请让一下。”
“嗯……”连心下意识婉拒,“我上要去组长办公室交教案,主任。”
她忽然想起了拜的诗――“多年以后再和你相见,我该拿什么和你致意,以沉默?以泪水?”从大一到大四,她时常一个人反复翻看这几句话,然后,带着隐痛想到这双眼睛。
赖主任似乎是想起什么,恍然大悟,“估计昨天搁我车上了,我现在去停车场一趟,您稍等片刻。”说完,他似乎又觉得有些不妥,目光投向可以直接和桌面亲密接的连心,“连老师,没课啊?”
她默默接过路景秋手里的扫把,不说一个谢字,快速转去扫干净地上的脏东西,再一一倒进垃圾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