据说白狐一族早亡,容寂是族中最后一脉九尾狐。
只默默看着那人离去的方向,又盯着自己那截尾巴看了一会儿。
雪落无声,风过长廊,卷起衣袍。
狐狸嗫嚅着张了张嘴:“少爷,我――”
狐狸心底有些茫然,她不明白,商厌为什么又生气了。
最终,是以商家族中长老出面,携重礼上山,耗时半年,才请动对方答应授课。
衣袍素净,袖口绣着极淡的云纹,天地肃杀的寒风
不过他的衣摆,一
清冷。
白衣青年走过廊下,少男少女们站成一列,全都垂着眸,低行礼:“见过先生!”
“活着好啊……”又尔在心里念着,安自己,尾巴晃了晃,像是在给自己撑场面。
跟又尔这只遭人厌弃的中庸赤狐不同。
又尔吓了一,赶忙低下
,把那点酸涩死死咽回去。
她弯了弯眼睛,嘴角扬起抹很难看的笑意。
连往日最脱的几个也乖巧地立在一旁,毕恭毕敬地朝青年鞠躬。
――白衣如月的青年。
又尔眼角弯弯,乖巧地回答:“中庸。”
总是生气,好生无聊。
这会儿,她都忘了边还有个少年。
容寂一个眼神都没给旁人,眸色浅淡如冰湖,不见底。
份尊贵,受人敬仰。
――活着嘛,总得笑笑。
又尔没忍住,悄悄抬看了眼。
她眨了下冻得酸涩的眼睛,鼻腔里满是血腥雪冷的味。
明明都是狐狸,都是妖.......
雪落在脖颈上,冷得她直打哆嗦,眼尾还在死死弯着。
又尔跪在雪地里,尾巴悄悄收了收,脏兮兮的一截埋在雪里。
――围着看笑话的少男少女们均收了声,纷纷站直了子,
一个接一个半垂下,不再开口。
明天说不定还能偷到一块糖吃。
但她懒得想。
反正这人一向如此。
妖修人,清冷如霜雪,十年间无数世家抬着多少金银财宝,稀奇古怪的
巧玩意儿都没能请动他,甚至一句温言都没换来过。
多亏了这谪仙般的先生,今日挨得骂少了许多。
“天大地大,有一口气在,就不算太可怜。”
那滋味像是有人拿刀剔开了骨肉,没沾血,只叫人闷得不过气来。
可她到底没吭声。
廊下雪色一线,远远走来一影。
“二爷今日气色不错,怎么不动手啊?”
想到这里,狐狸了
干裂的
,像是自个儿给自个儿打气似的,艰难地将双手交握着,躲在棉袍袖里取
。
四下瞬时寂寥。
忽然就觉得,心口发涩。
哪还有方才半点对着狐狸讥笑的模样。
真好。
要是冻死了,就没人知她也见过好多次这样好看的白狐先生了。
也是妖,跟又尔一样,是只狐狸,但不同的是,容寂是九尾白狐,还是个血脉纯正的乾元。
然后,廊下又起哄起来。
半晌,狐狸轻轻扯了下嘴角,学着旁人对着白衣青年笑的样子,弯了弯眼睛。
这群少爷小姐们却都笑得小心,步步跟着,生怕落下。
“然后呢?”
雪衣如霜,风雪拂过时衣摆微动,步履从容,眼尾微垂,神色冷淡,如同天上的谪仙般清冷。
商厌看着她,开口:“狐狸,你知自己是什么东西吗?”
余光一转,才瞧见商厌还立在不远,裘风猎猎,懒懒倚着廊
,眸色淡漠,似笑非笑地看着她。
商厌生气了。
――还好,没冻死。
在这乱世里,他以一介妖,被诸族名门争相请为学士教授世族子弟,均未有成事过。
院门大开,仆从鱼贯而入,弓着站在院落两侧。
又是一阵低低的笑,又尔抖了抖尾巴,仰着的不自觉地低下去,半晌都不知
该说些什么。
“上回不是还踢这笨狐狸一脚?”
“先生到了――”又尔没来得及开口,便听到了院外的声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