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石泉村回来，苏清方算彻底闲下来，剩下的几天一直在和几个卫漪、袁氏摸牌。

        话未说完，被袁氏狠狠踹了一脚，“妮子刁，快点嫁出去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皇帝着明黄的盘龙圆领袍，在万众瞩目中登上城楼，旁边跟随着服饰稍暗的杏黄青年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开市――”

        京城分内外，内城又分三省六衙门所在的皇城和皇帝居住的城，外城则为民居。

        卫漪取笑苏清方：“以前不是说这些动摇心志吗，怎么转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昔有秦王绕躲荆轲，今有她绕救山羊。

        当务之急，是看能不能找到卫漪。

        ***

        拴羊索原是一短绳接起来的，有一两丈长。苏清方绕到后面，摸到异于寻常的光布料，低一看，接的竟是一刺绣纹花的绸缎，沾了尘，显出灰扑的深紫色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进来喝茶吧。”一旁的齐松风顺势邀请，蔼然可掬。

        卫漪憋笑，“别是要同哥哥一起去吧，就不要我们这群妹妹了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山河春醒！上元安康！”居高临下的皇帝念出元宵祝福，拿起太子捧的鼓锤，振臂一锤，“开市！”

        苏清方确为第一次逛上元灯会，也被热闹的节日氛围感染，不一会儿便看花了眼，也不太记得找人之事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这是……一品紫金仙鹤团花纹绶带？

        苏清方又扯过一些仔细看了看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子孙满堂，六畜蕃息，双喜临门了。”苏清方，解了拴羊的绳子。但小羊实在不聪明，扒拉着蹄子就是不会自己绕出来，一直在咩咩叫，只能苏清方绕着子一圈圈转。

        齐松风乐：“前段时间老张家生了个儿子，要老夫帮忙取个名字，刚好家里羊也下崽，就送了只过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一直到皇帝彻底消失于城楼，百姓才开始往四散。

        卫漪干笑，“咱们也不是没见过皇帝，要不然别看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***

        众人欢呼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太平观姐姐！”背后突然传来一声童子呼喊。

        苏清方深以为然，正想退，后面的人已经挤上来，把她们两人冲散。

        内城与外城之间的正大门，便是朝天门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那是万万不能够的。”卫漪得意。

        皇帝要在朝天门击鼓点灯，夜市通宵达旦，上元灯会可想而知会多热闹。

        倒是第一次见他穿这个颜色，又长得，怪扎眼的。

生什么时候养羊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烟花迸裂，灯会开场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还不兴人变呀，我现在觉得有意思的，”说着，苏清方把牌摊开，“胡！”

        天蒙蒙黑时，苏清方同卫漪一起出门，只见朝天门外乌泱泱全是人，一时也萌生了退意。

        苏清方想到，沿着朱雀大街一直走。街两侧，摊贩行商挤得一点隙也没有，这边吆喝现糖人，那边上演西域戏，不一而足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好。”苏清方回神，莞尔一笑，把最后一点绳子绕出来，又把羊拴好，进了屋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开市――”

        卫漪：……新手怎么天天赢？

        苏清方几乎是被裹挟着往前走，直到不能再往前挤为止，夹在人群里，像个扭曲的糍粑。

        卫漪抿了抿嘴，同她们一起洗牌，又：“听说今年上元灯会，皇帝会在朝天门击鼓点灯，与民同乐。清姐姐，你还没赶过上元会吧。我们几个到时候也去看好不好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喝彩声中，太子掌起孔明灯，皇帝燃亮，携带着对本朝的寄愿，上达天听。

        隔得太高太远，光线又暗，苏清方本看不清人脸，但据站位、形等等，应该是李羡。

        真的是抱团取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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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长嫂袁氏低眉看牌，状似不以为意：“那人多得，我就不凑热闹了，你们去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今日不宵禁，大可放开了玩，优哉地玩。

        命令和鼓声经由嗓门洪亮的钟楼士兵一声一声、一下一下传递出去，传递到京城每一个角落。

        苏清方因此被迫看完了皇帝击鼓点灯的全程。

        苏清方终于得了一口息之机，被这么推搡拥挤着，额竟沁出了薄汗。

        ***

        “开市――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