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有些哭笑不得：“我原来的成绩什么样你还不知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他本以为妈妈听见这话，就算不泪吧也至少会鼻酸。没想到郭佩仪意外的沉默，斜睨了他一眼，越森顿时整不会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愿意付出一切，哪怕希望渺茫，也要全力一试。

        郭佩仪左问右问，但他就是支支吾吾不回答。直到要返校了，郭佩仪甚至追到居民楼下边，看着他发动小电瓶，还在锲而不舍。

        越森：……唉。

        越森一口饭差点呛在咙里，脸色泛出红，也不知是不是噎出来的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就是……学校里……好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没办法，自己种的果自己咽，他只好解释起来：“我上课有听讲，课后有思考，只是故意……故意不写作业，考试算着得分点答题，之前的成绩是故意考成那样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木，妈妈真的很高兴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在门口掏钥匙的时候，她已经打算放弃了，想着不如问问石，他好像更懂木一点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诶？那你说说，你是怎么突然就想通了的？你老师还打电话问我呢，发生什么事了吗？还是谁开导你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郭佩仪：“忘了，你病了两年，我都忘记成绩怎么看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成绩突然这么好，脑子又突然想开了，跟她手机里听的那些小说一样，是不是被魂穿，被夺舍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原来看到一个人受伤，竟比自己受伤还难以接受。他切会了家人一直以来都在承受的痛苦，自此一切都不再难以理解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反手关门，门锁“咣当”一声合上，却突然敲亮了脑海中越磊说过的一句话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但你能这样想，从结果看，我真的很高兴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只听妈妈颇有怨怼：“我都快不认识你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哎呀真是老了啊，都不知年轻人在想什么了……幸好他还是争气，真是好孩子……

        郭佩仪的手比他的稳当很多，薅了一把他的，又力般落在他的肩膀，给了他一个轻如鸿，又重如泰山的拥抱。

        她都这样说了，越森实在没办法，里挤出蚊子叫。

        两人对坐良久，最后郭佩仪的肩膀塌了下去。“我都不知你什么时候想了这么多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越森伸出手去够她，但半途又喏喏地缩了回来，成一个愧疚的拳砸在自己上。

        妈妈一边上楼一边企图从几个字里抠出几百字的意义来，然后她发现阅读理解是真难啊。

        中年妇人的两鬓掺了不少白发，抬起来笑的时候，眼角的皱纹像泪痕一样深刻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这次一模前我熬了几个大夜复习，才勉强考了年级二十。”越森担心自己的诚意还不够，继续加着码：“之后我再继续努力，一定会比现在更好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后来吃晚饭的时候郭佩仪回过劲来，突然着筷子问他：

        雨最终还是没有下起来，时间如常淌，窗外的光线竟比之前还清晰一些。天空的尽难得晕出一层晚波蓝，在多日阴雨的昏沉中撕开一鲜明的口子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还忍心让妈蒙在鼓里？”

        郭佩仪：你要不要再讲一次，我记得你语文考的是120分不是12分。

        郭佩仪的表情更加匪夷所思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现在想好好学习，想考上北都的大学，高考后就去手术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郭佩仪仿佛在听天方夜谭。

        但越森已经一溜烟骑着车跑了。

仿佛经历着残酷，却投递出温柔的脆弱眼神。

        越森：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