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天色不早了,我们回去吧。”
况且她有病的不是吗,连纪云都说她是冷血动物,她怎么可能会……
“纪津禾……我要你……亲口和我保证。”
红绳不是给他的。
“替朋友求的,”飘带系牢了,纪津禾垂下手,语气没什么变化,“在罗塔寺祈愿很灵验不是吗?”
那是为谁求的?
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,连他也没有得到过的主动,在今天,她又给了谁?
既求了学业,又要保平安。
“姐……你帮我绑一下吧。”
病床前的人垂着眼,艰难地开口。
“你会……好好照顾你弟弟,把他……看得比你的命……还重要。”
*
微风起,满树的飘带卷动、相互纠缠,一阵沙沙声中,他的那条翻着卡在一旁枝桠上。
他把飘带递给她,眼垂着,怔怔地盯着她的口袋。
不分开。
语气沉闷了许多,呼也不稳了。
红色的边角朝上,隐隐透出一行用黑墨写下的小字。
然后他听见纪津禾说:“嗯,我知。”
失重感攀扯上全,他的心一点一点下坠,一个清晰得不能再清晰的名字在脑海中放大。
夏笺西还怔在那里,被她伸手在眼前晃了晃才回过神。顿住的手握紧又放下,他小幅度地点了点,很僵:“嗯,我想……绑在高一点的地方。”
和师父别过后,纪津禾看了眼外面的天,对他说。但是往前走了几步,夏笺西没有跟上来,直愣愣地站在原地,她疑惑地看向他的背影,又走了回去。
她和他保证过的。
“我发誓……”
“姐,”他听见自己的心,被挤压着,砰砰砰,要迸裂了,“刚才的红绳是给谁求的啊?”
不。
“……”
“怎么了?”
更重要的是,纪津禾为什么会为别人求?
鲜艳的红色出一角,恍恍中,他突然就觉得很扎眼。
“我会……好好照顾小西,把他……看得比我的命还重要。”
「永远不分开」。
冰冷的机械发出宛若倒计时一般的鸣叫。
永远。
除了他,还会有谁会要这个?
病床上的男人用尽全力抓住前女孩的手,插满子的已经在枯竭的边缘。他死死地盯着她,颤巍巍地要她和自己发誓,仿佛她不说出口他下一刻就会死不瞑目。
纪津禾接过他手里的飘带,走到罗汉松下,找了个飘带比较少的高枝,抬手帮他系上。
耳朵听不见周围的喧嚣,视线也开始天旋地转,夏笺西觉得自己好像在慢慢失去些什么。
,嘴上这么说,手已经伸了过去,满心欢喜地想要接过她手里的红绳,但纪津禾已经把它收进了口袋里。
等走到他面前,她才注意到他另一只手里攥着的红飘带。
他尽量笑着,让自己看起来和平常一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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夏笺西跟在她后,脚步有些虚浮,神色复杂地看着她的影。
手僵在半空,与红布袋过,掀起一小阵风。
手被生生扯着,肉眼可见地泛了紫。
不可能的。
“你想绑飘带?”纪津禾低看他。
“……”
四个字,轻描淡写,一揭而过。
“滴答、滴答……”
心里却在不断否定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