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梁像是还在反应这句话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晚安元元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唐元知，自己还欠何梁最后一个秘密。这是她肮脏的堕落史，迟早得对他掀开。

        唐元生起自暴自弃念，不想让任何人靠近自己，尤其不舍得他再靠近，“我现在不在家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金枝本来怕耽误唐元学习，可又实在不忍破坏她的好意，最后笑着应：“好，我和小宝宝等着你，元元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元，你现在在家吗，我想见你，我们把昨天的事情说清楚好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听到即将临世的小宝宝，唐元像是又有了生的寄托，本来死水般的心又活络了一点，“好，那我就不打扰叔母了，晚安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不在？那去哪儿了！”

        还是那样讨好的语气。唐元更恨自己了，他在昨天的羞辱后，还是愿意放下段来哄她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刚才…刚才发呆去了，叔母。”唐元吞吞吐吐解释完又加了句，“谢谢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但唐元转念又想，金枝怎么能跟褚品良一起生活呢？像褚品良这种烂人只和她一起发烂发臭到底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当时要跟我当炮友的时候，不早该清楚这些吗？”唐元合上眼，两行热泪唰唰淌下，解剖自己的痛不亚于他的痛，“我的从来都不属于你，它属于我自己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何况……”唐元已经握不住电话了，手机摔在床上，她也摔在床上，“我们现在不也什么都不算吗。你不也还没表示过吗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…我在酒店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当时怎么跟我上床的，不记得了吗？”她提高音量，像是在凶他，又像是促自己一口气，不要犹豫，狠心说下去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元元，你怎么能…这样对我呢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是不是又跟你爸吵架了？告诉我，你现在到底在哪里，我上到！”何梁已经摸清楚了，唐元一遇到事就喜欢离家出走住酒店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已经好几天没陪你睡觉了，我今晚过来，你别锁窗，不然到时候我敲窗会把你吵醒的。”没听到她回答，他又继续。小心翼翼的，生怕她会拒绝。

        唐元心揪得更难受了，全缩成一团，“我在酒店能什么事情你不清楚吗！”

        梦里是母亲对她敞开的怀抱，唐元钻进去，却在抬时惊奇地发现，母亲居然着一张金枝的脸。

        第二天晚上，何梁的电话打了过来。

        唐元上说：“我一定去看你和小宝宝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唐元在床上接起，听到了他理智之下，略带疲惫的声音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还得谢谢你这几天陪我说话呢。听到你没事我就放心啦！对啦，我的预产期就在这两天哦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挂掉电话后，唐元又重新埋进被子里，陷入碎片的梦。

        安静持续一两分钟，黑暗持续一两分钟。他最终只颤巍巍说出一句：

你你都不接，可把我急死了呢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何梁愣住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唐元更震惊了，没想到金枝居然这么执着。要打到她接电话才罢休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可以给你房卡，也可以给其他人……”她本来就不止跟他发生过肉关系，现在，她只是在变相地告诉他而已。

        唐元惊醒过来，背脊发凉，金枝给予了她缺失的母爱，而她还暗悄悄破坏了她家庭这么多年。

        唐元憋住泣音，这句话对她的杀伤力太大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唐元私心说出最后的遗憾。尽，她也清楚，是舒玉的事情耽误了他。

        唐元忽然又产生了一种伟大的使命感，偷偷出一个决定。在她的尸腐臭之前，她至少得拉上褚品良一同赴死，是保护金枝，也是赎清自己的罪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