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映水闭了闭眼,因扒着墙面而变得冰凉的手,无意识地扣住了墙,手腕硌在那木架子上,一阵尖锐的疼。
越戎的目光随着越昭鲁的动作稍稍一转,劈手夺过来,面上淡淡的。
“孤苦伶仃的女子,随时会被人弃如敝履,本没有人会珍爱她,只要我对她好些,她会跟我走的。”
林映水心一沉,出于某种锐的直觉,她知不会是什么好事,忍不住抓了抓越昭的衣服。
这样的安稳日子持续了三天,在第三日傍晚之时,越戎前脚离开不久,林映水的门就被人敲响了。
林映水故作冷漠地应了。
“你策划的一场刺杀,已经让谢如昼受了伤,陆水秋也不能再生育,她不能被你骗作太子妃了,你还能怎么样?”
“谢家不会要她的,那个病秧子感觉没过两年就能断气,我有哪点比不上他呢?”
越戎只是摆弄手上那只刚编好的花环,仔细地理着杂草。
越戎一听是她,手上摆弄编织花环的动作就滞住了。
他出一个轻松的笑容:“我为何要放过她?”
“中那场对谢如昼的刺杀已然害惨了你,
是一张熟悉的清秀面孔。
“还能有谁?”
“王兄,你近日又在什么?”越昭随手打开门。
“嫁不成太子,她可以同我私奔啊,将门之女不顾廉耻同外族之人私通,为外族男人毁了婚约,不是很有意思吗?”
在她面前笑容明亮恣意的少年,原来也有这样的冷漠神情。
越戎低摆弄着手中的花环,长睫投下一片阴影,他笑:“像她这种……”
越昭熟练地抱走一个双耳大圆瓶,出瓶后的一个眼儿。
抑制的雀跃。
“你便站在这儿听吧,我……”越昭叹气,“实在不知如何与你说。”
越昭看着她,这样稚气的女孩子,静静看着她,是满眼的歉疚:“我来只有一件事想告诉你,是关于我王兄,越戎的。”
裹上披风遮住脸,随人潜入了那座林映水曾经来过的府邸之时,林映水都还恍恍惚惚。
“她的父亲亲手杀死了辛朝,我绝对不会放过她的,血海深仇,至死方休。”
林映水诧异地打开了门:“姑娘,你来找我干什么?”
林映水脑子嗡的一声,掌心贴在了墙面上,微微靠拢,出一个倾听的姿势,只怕自己是听错了。
林映水心里咯噔一声。
越昭静静看着她,林映水沉默良久,松开了手,艰涩:“谢谢你。”
“你好恨她,何至于此啊,王兄。”越昭听不下去了。
这两座屋子隔得很近,墙前摆了一个大的书架,放着许多古玩。
越昭不知怎么说,总不能说你的父亲已死,你们陆家已经没有可以上战场与之一战的人了,那仇恨便不幸地落在了你这个柔弱的孤女上。
越昭心下还松了一口气:“我王兄与你父亲之间确有一些无法逾越的仇恨,为了曾经的好友,他的手段实在不够光彩。”
“她又没死,我为何要放过她?”
林映水知这是不应该的,但此刻越戎确实麻痹了她一些苦楚。
她斟酌了一下:“王兄他子偏激,这才用错了手段,你是个好人,我不想见他这样待你。”
陆府里那个她救过的姑娘。
林映水望着那个墙,缓缓地,一步一步的走近了。
越昭颔首,收拾好表情,往越戎屋子去了。
等到越昭重新站在林映水面前时,眼前这个女子好似非常平静。
越戎终于停下来,着那个花环看向她:“当然。”
“我们漠真人向来直白,有冤报冤,有仇报仇,都是光明正大的,王兄他……”
她让他回去,越戎固执地送她回了客栈,而后就很顺从地告辞,不忘叮嘱她不要胡乱出门。
越昭领着她绕过许多侍卫,从窗子那儿进了越戎书房的隔屋子。
一眼就能看到此刻正在书房里的越戎,手中摆弄着什么玩意儿。
再后面的话,听与不听都无所谓了。
很奇怪,近日没有人来打扰林映水,无论是将军府,相府还是陆府,都没有人来打扰她。
越昭上前抢过来,皱眉打量:“这是什么玩意儿?你又要送谁?”
酝酿了许久,她似乎不知如何开口:“不过怕你不信,我觉得还是亲自带你去看一眼更好。”
“哈?”越昭一言难尽,“王兄,我真是看不懂你了,难你还没死心?”
“何况,她不是已经定亲了吗?你还不肯放过她?”
林映水警惕地戳了个纸往外看。